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思想的精神实质与核心内容

中共中央党校一级教授 张恒山

　　自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发表了一系列关于加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建设的讲话，主持起草了第十八届中央委员会的多项决定和十九大报告，这些决定和报告有许多内容涉及法治建设问题，其中第十八届四中全会决定更是集中阐释了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这些讲话、决定、报告都体现了习近平总书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思想。认真学习这些讲话、决定、报告，可以从中领会习近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思想的精神实质与核心内容。

　　对习近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思想的精神实质可以作这样的概括：以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为总目标，在党的领导下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道路，全面依法治国，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

　　习近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思想的核心内容包括：1.坚持党的领导，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道路；2.坚持全面依法治国；3.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

　　一、坚持党的领导、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道路

　　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特征，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的本质特征。在中国，治国理政的核心是中国共产党。全面依法治国，需要中国共产党在法治中发挥领导和核心作用。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全面依法治国，核心是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有机统一，关键在于坚持党领导立法、保证执法、支持司法、带头守法。[①]也就是说，党对法治建设的领导具体表现为领导立法、保证执法、支持司法、带头守法。

　　党领导立法要求中国共产党在立法中要发挥领导作用，要在充分了解人民的要求和意愿的基础上，提出我们党在立法方面的主张，通过对立法的领导，使中国法律的制订尽最大可能体现全体人民意志，反映全体人民的要求。要发挥人大及其常委会在立法中的主导作用，通过民主立法、科学立法、依法立法，完善以宪法为核心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确保良法善治。

　　党保证执法是指，在党领导立法的基础上，党的各级组织要确保各项法律、法规在处理国家政务、事务的实践中真正得到贯彻、施行。因此，各级党组织有监督、保证行政机关依法行政之责，要确保行政机关严格执法、公正执法、文明执法。[②]

　　党支持司法要求各级党组织和领导干部要支持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依法独立公正行使审判权和检察权。任何党政机关和领导干部都不得让司法机关做违反法定职责、有碍司法公正的事情。[③]

　　党带头守法意味着，党领导人民制定了宪法和法律，党自身必须在宪法和法律范围内活动。这就要求各级党组织和全体党员要带头尊法学法守法用法，任何组织和个人都不得有超越宪法法律的特权，绝不允许以言代法、以权压法、逐利违法、徇私枉法。[④]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坚持党的领导，更加注重改进党的领导方式和执政方式。依法治国，首先是依宪治国;依法执政，关键是依宪执政。新形势下，我们党要履行好执政兴国的重大职责，必须依据党章从严治党、依据宪法治国理政。党要在恪守宪法和法律的前提下，坚持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领导核心作用。党要善于使自己的主张通过法定程序成为国家意志，善于使党组织推荐的人选成为国家政权机关的领导人员，善于通过国家政权机关实施党对国家和社会的领导，支持国家权力机关、行政机关、审判机关、检察机关依照宪法和法律独立负责、协调一致地开展工作。

　　中国当代法治具有中国国情特色、时代特色。全面推进依法治国，必须从我国实际出发，走中国特色之路。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坚持从我国实际出发，不等于关起门来搞法治。法治是人类文明的重要成果之一，法治的精髓和要旨对于各国国家治理和社会治理具有普遍意义，我们要学习借鉴世界上优秀的法治文明成果。但是，学习借鉴不等于是简单的拿来主义，必须坚持以我为主、为我所用，认真鉴别、合理吸收，不能搞“全盘西化”，不能搞“全面移植”，不能照搬照抄。[⑤]要在总结和运用党领导人民实行法治的成功经验的基础上，总结提升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建设理论，指导中国法治实践。

　　二、坚持全面依法治国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全面依法治国是党的四个全面战略布局的重要组成部分。习近平总书记的法治思想的重要特点是对全面依法治国中的“全面”的强调。所谓“全面”分别体现为国家治理体系运行意义上的 “全面”和法治相关领域协同意义上的 “全面”。

　　(一)国家治理体系运行意义上的 “全面依法治国”

　　国家治理体系运行意义上的 “全面依法治国”是在立法、执法、司法、守法四大环节意义上强调法治。

　　习近平的多次讲话中强调科学立法、严格执法、公正司法、全面守法。

　　1.关于科学立法 法治之法，必须是良法。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民群众对立法的期盼，已经不是有没有，而是好不好、管用不管用、能不能解决实际问题;不是什么法都能治国，不是什么法都能治好国;越是强调法治，越是要提高立法质量。[⑥] “推进科学立法，关键是完善立法体制，深入推进科学立法、民主立法，抓住提高立法质量这个关键。要优化立法职权配置，发挥人大及其常委会在立法工作中的主导作用，健全立法起草、论证、协调、审议机制，完善法律草案表决程序，增强法律法规的及时性、系统性、针对性、有效性，提高法律法规的可执行性、可操作性。”[⑦]

　　2.关于严格执法 习近平总书记在首都各界纪念现行宪法公布施行30周年大会上指出，国务院和地方各级人民政府作为国家权力机关的执行机关，作为国家行政机关，负有严格贯彻实施宪法和法律的重要职责，要规范政府行为，切实做到严格规范公正文明执法;在主持十八届中央政治局第四次集体学习时强调，行政机关是实施法律的重要主体，要带头严格执法，维护公共利益、人民权益和社会秩序。在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上的报告和讲话中，习近平指出，各级政府必须坚持在党的领导下、在法治轨道上开展工作。执法是行政机关履行政府职能、管理经济社会事务的主要方式，各级政府必须依法全面履行职能，健全依法决策机制，完善执法程序，严格执法责任，做到严格规范公正文明执法。在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的讲话中，习近平强调，要更加自觉地运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来深化改革、推动发展、化解矛盾、维护稳定，依法治理经济，依法协调和处理各种利益问题，避免埋钉子、留尾巴。

　　3.关于公正司法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我们提出要努力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都感受到公平正义，所有司法机关都要紧紧围绕这个目标来改进工作，重点解决影响司法公正和制约司法能力的深层次问题。要坚持司法为民，改进司法工作作风，通过热情服务，切实解决好老百姓打官司难问题，特别是要加大对困难群众维护合法权益的法律援助。司法工作者要密切联系群众，规范司法行为，加大司法公开力度，回应人民群众对司法公正公开的关注和期待。要确保审判机关、检察机关依法独立公正行使审判权、检察权。[⑧]

　　4.关于全民守法 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倡导全民、全社会的守法意识。习近平总书记提出，要坚持法治国家法治政府法治社会一体建设，不断开创依法治国新局面;要引导全体人民遵守法律、有问题依靠法律来解决，形成守法光荣的良好氛围。在提倡全民守法中，习近平总书记更为重视领导机关、领导干部的守法意识的培育。他指出，各级领导机关和领导干部要提高运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的能力，努力以法治凝聚改革共识、规范发展行为、促进矛盾化解、保障社会和谐。

　　全民、全社会的守法意识不是自动形成的，而是要依靠法治宣传教育工作去促进形成。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深入开展法制宣传教育，在全社会弘扬社会主义法治精神。他提出，我们要把宪法教育作为党员干部教育的重要内容，使各级领导干部和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掌握宪法的基本知识，树立忠于宪法、遵守宪法、维护宪法的自觉意识。同时，要坚持法制教育与法治实践相结合，广泛开展依法治理活动，提高社会管理法治化水平。

　　(二)法治相关领域协同意义上的 “全面依法治国”

　　习近平在多次讲话中反复阐释在法治相关的几个不同领域协同推进法治的思想。这是习近平法治思想体现自身特色的地方。其中包括：坚持依法治国、依法执政、依法行政共同推进;坚持法治国家、法治政府、法治社会一体建设;坚持依法治国和以德治国相互结合;坚持依法治国和依规治党的有机统一;坚持法治实践与法治理论同步发展;坚持法治国家和法治文化的协同建设。

　　1.坚持依法治国、依法执政、依法行政共同推进，坚持法治国家、法治政府、法治社会一体建设

　　习近平同志在首都各界纪念现行宪法公布施行3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2012年12月4日)中首次提出坚持依法治国、依法执政、依法行政共同推进，坚持法治国家、法治政府、法治社会一体建设。这首次体现了习近平同志在横向平面的意义上全面推进依法治国的思想。

　　依法治国是就国家各个领域的治理、各个层面的事务的处理而言，要依法办事。依法执政是对中国共产党而言，要依宪依法行使执政权力。依法行政是对各级政府而言，要依法处理各项具体的政务、事务。这三个方面相互依持、不可偏废。虽然依法治国是就国家整体而言要坚持法治，但没有中国共产党的依法执政，或者没有政府的依法行政，依法治国就流于空谈。

　　同理，法治国家、法治政府、法治社会一体建设，强调的是三个不同层面的法治的建设的一体性。国家的法治状态离不开政府的法治状态，也离不开社会的法治状态。因此，要建设法治国家，必须同时推进政府管理的法治化、社会治理的法治化。

　　2.坚持依法治国和以德治国相互结合

　　习近平总书记富有远见卓识地提出，要坚持依法治国和以德治国相结合。他提出，要把法治建设和道德建设紧密结合起来，把他律和自律紧密结合起来，做到法治和德治相辅相成、相互促进。习近平总书记在2012年12月4日在首都各界纪念宪法3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就高度概括、凝练地指出，法律是成文的道德，道德是内心的法律。我们要坚持把依法治国和以德治国结合起来，高度重视道德对公民行为的规范作用，引导公民既依法维护合法权益，又自觉履行法定义务，做到享有权利和履行义务相一致。[⑨]

　　3.坚持依法治国和依规治党的有机统一

　　在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提出的四个全面的战略布局中，“全面从严治党”是其中重要内容。习近平总书记认为，党要领导中国人民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进而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就不仅要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国，还要对我们党自身从严治理，这就是要从严治党、依规治党。依规治党与依法治国是不可分割的，是有机统一的。

　　在中国共产党第十八届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第六次全体会议上，习近平同志发表重要讲话，强调，夺取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决胜阶段的伟大胜利，关键在党。“打铁还需自身硬”是我们党的庄严承诺，全面从严治党是我们立下的军令状。习近平指出，坚持全面从严治党、依规治党，聚焦监督执纪问责，深化标本兼治，创新体制机制，健全法规制度，强化党内监督。把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作为全面从严治党的重要内容，正风肃纪，反腐惩恶，着力构建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体制机制。[⑩]

　　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同志强调，全党要坚定执行党的政治路线，严格遵守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在政治立场、政治方向、政治原则、政治道路上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要尊崇党章，严格执行新形势下党内政治生活若干准则，增强党内政治生活的政治性、时代性、原则性、战斗性，自觉抵制商品交换原则对党内生活的侵蚀，营造风清气正的良好政治生态。完善和落实民主集中制的各项制度，坚持民主基础上的集中和集中指导下的民主相结合，既充分发扬民主，又善于集中统一。

　　4、坚持法治国家和法治文化的协同建设

　　习近平同志高度重视法治国家和法治文化协同建设，高度重视社会主义法治文化建设对法治国家建设的根基作用。

　　在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同志明确地提出，加大全民普法力度，建设社会主义法治文化，树立宪法法律至上、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法治理念。

　　习近平强调在社会主义法文化建构中，各级党组织和全体党员要其带头作用。

　　各级党组织和全体党员要带头尊法学法守法用法，任何组织和个人都不得有超越宪法法律的特权，绝不允许以言代法、以权压法、逐利违法、徇私枉法。[11]

　　习近平同志更明确地强调，主要领导干部这个“关键少数”的法律意识、法律观念对于全社会法文化形成的引领作用。习近平总书记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十八届四中全会精神全面推进依法治国专题研讨班开班式上强调，各级领导干部在推进依法治国方面肩负着重要责任，全面依法治国必须抓住领导干部这个“关键少数”。

　　同时，习近平同志高度重视党内的先进的法文化建设。在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强调，要在党内弘扬忠诚老实、公道正派、实事求是、清正廉洁等价值观，坚决防止和反对个人主义、分散主义、自由主义、本位主义、好人主义，坚决防止和反对宗派主义、圈子文化、码头文化，坚决反对搞两面派、做两面人。[12]

　　三、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

　　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同志指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明确全面推进依法治国总目标是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

　　习近平同志主持起草的十八届四中全会决定指出，全面推进依法治国，总目标是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这就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贯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理论，形成完备的法律规范体系、高效的法治实施体系、严密的法治监督体系、有力的法治保障体系，形成完善的党内法规体系，坚持依法治国、依法执政、依法行政共同推进，坚持法治国家、法治政府、法治社会一体建设，实现科学立法、严格执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促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

　　根据上述论述，可以认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主要包括：以宪法为核心的完备的法律规范体系和党内法规体系，以法治政府为主体的法治实施体系，以国家监察和党内监督相结合的法治监督体系，以公正司法为主导的法治保障体系。

　　上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的建成以及国家治理体系运行意义上的 “全面依法治国”和法治相关领域协同意义上的 “全面依法治国”的实现意味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国家的建成。

　　[①] 2016年7月1日，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

　　[②] 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载《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

　　[③] 《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

　　[④]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载《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

　　[⑤]习近平：《加快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载《求是》杂志2015年第1期。

　　[⑥] 2013年2月23日，在十八届中央政治局第四次集体学习时的讲话。

　　[⑦]习近平：《加快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载《求是》杂志2015年第1期。

　　[⑧]2013年2月23日习近平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四次集体学习时的讲话。见2013年2月25日中国共产党新闻网。

　　[⑨] 2012年12月4日在首都各界纪念宪法3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

　　[⑩]2016年01月12日在中国共产党第十八届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第六次全体会议上的讲话。

　　[11]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载《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

　　[12]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载《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