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两位尊敬的主持人。六位报告人、共同与谈的韩大元教授，大家好。

　　韩老师以为我可以点评前面两位谈司法老师的论文，其实您错了，因为他们两位都是我的恩师。我想利用这个机会也与谈一下，已经6点了，我原来想谈的几个比较硬的观念，可能要省掉，我就谈现在心里面的感觉。

　　听了一天，一直到现在我有两个感觉：一个是酸酸的，一个是甜甜的。酸酸的是因为前面很多老师都提到两岸法学交流走过这些年来，我都身在其中。1991年我就在东吴大学做专任副教授、教授，而前此，我的本科是东吴大学毕业的。刚才提到的有些老师，法治斌老师是我的老师，章孝慈老师是我的老师，我一想就酸酸起来了。

　　第二个是想到了这些年来法律的发展，两岸法学的交流过程里面，也因为我从1991年开始，尽管可能是在后勤，但也看着我们的潘维大校长、章校长、程老师带领着东吴团队跟大陆做了这么多交流，一直到2005年，潘维大校长带着另外一些人，包括我在内，参加了第19届世界法律大会，在那个场合里面我代表台湾，两岸四地的发展开始有一个共融沟通的机会，大陆方面是由现在最高法副院长陶凯元院长代表，我们探讨了司法互助及共同打击犯罪的问题。我担任台湾法曹协会秘书长的工作，在苏老师、高育仁、高思博老师规划和带领之下，也做了很多事情。我们邀请慕平院长等到台湾来，请最高人民法院许多领导到台湾来交流，了解台湾，从台湾借鉴一些机制到大陆来，比如台湾法院的联合服务中心的机制复制到大陆法院。这一路下来，台湾曾有很多可以输出的内容，一直走到现在，我们可以看到大陆法院的科技化、数字化的运用，让我们瞠目结舌，让我们赞叹不已。

　　我们从谢在全老师的报告里，看到项目融资在大陆弹性化，也许大陆法律的解释不是那么严谨，法律条文扣得不是那么准，但为了一个目的，可以创造一个公司，为了一个目的，可以让未来不确定的债权，作为担保物权的标的。看了谢在全老师的文章，除了赞叹之外，我开始有点酸酸的感觉。我们从法律的发展过程来看，台湾在过去没有适用民国法制之前，已经有了日本法律的洗礼，后来因缘际会，本来要在大陆适用，在大陆适用时间很短的民国法律，反而在台湾发扬光大。这个法制的发展，如法治的明灯，一直很亮。

　　目前我们在台湾面临了挑战跟瓶颈，我们的进展开始迟缓，法律发展停留在正反诸说不知何所适从的状态，我们的判例制度无法成为示范，因为我们的判例制度正在瓦解之中。台湾司法独立旗号打得够响之后，开始陷入法官各说各话，实务上的法律见解出现不一致的现象，对甲对乙有不同的法律见解，针对台湾这个现象，我有一点酸酸的感觉。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值得特别留意的一些问题，因为我们在很多法律立法及适用之中，开始陷入了迷惘。在两岸交流之中，我们经常留着过去的一些想法。台湾的法律制度，因为历史比较久，许多过去伟大的法学家建立的典范，让我们都还可以有所作为。现今大陆已有各种突破，谢在全老师刚才提到的指导性案例，其选定的制度对台湾来说，有人认为是一盏明灯，但如果认为这是一盏明灯，也让我酸酸的。因为指导性案例从法律适用的角度来看，在四级二审的制度下要作为指导性的案例，下级指导上级，A高院指导B高院，这些指导性的价值也许在未来会出现跟司法独立、审判独立价值相冲突的疑虑。从这个角度来看，当它做一盏明灯，让我觉得有一点酸酸的。

　　过去两岸法学交流的过程，建立了两岸互信基础，特别是法律人接触的历史，从不了解到互相欣赏，到像谢在全老师今天以大陆的指导性案例作为他论文的素材。过去我从事两岸交流及公益活动，跟周志怀会长、严安林院长已经结识十多年，过去担心大陆对台湾的法律不够了解，对台湾制度、台湾状况不够了解，希望能够更从感情底层让双方了解。可过了这么多年之后，我们看到大陆站起来、富起来、强起来了，也许台湾有它体制上的问题，可能面临滞后，台湾过去被认为是富的，可现在也许不那么富，但台湾的精神层面仍是壮大的。所以有些场合里看到大陆同仁开始对台湾制度的发展，说过去是一条龙，现在是一条虫，从我自己两岸交流的经验来看，也让我觉得酸酸的。因为过了这么多年，也许我们所强调的真正的真情、诚意，可能在跟政治比较无关的法律界，也没有真正被落实感受。这一点，也让我觉得有点酸酸的。

　　酸酸的是为了我们待会儿吃饭，需要在这时候多酝酿一点胃酸，让我们吃饭吃得比较好。甜甜的是，成永裕老师是我的恩师，今天早上特别提到一个让我觉得很甜美的事情。各位可能不知道，今天我到这个地方看到苏老师、谢老师，有一点走结婚红地毯的感觉。我不说多少年前，但两位不只是我的恩师，也是我结婚时的两位证婚人，我太太很可惜没来，我相信她如果也来，肯定跟我一样有很温暖、很甜美的感觉。

　　在此，用酸酸和甜美的感觉，祝愿在场每一位来宾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祝愿两岸发展将来能够甜甜的，而这些酸酸的，只是让我们消化好一点。谢谢大家。